雷晓晨

罗小虎为凝聚中原人心,圣驾莅临河南-周明河

为凝聚中原人心,圣驾莅临河南-周明河
河南的捷报迅速传回了应天,朱元璋与李善长等商议,为了加强对山东的管理,应该设置山东行中书省。
“善长妖行大唐,你看汪广洋为山东参政,如何?”汪广洋是较早投奔朱元璋的儒士,备受信用,虽然他能力并不是很强,但也没什么野心,对朱元璋的政策还能小心贯彻。
“好倒是好,那江西参政一职谁来接任呢?”汪广洋现任江西参政。
“就让翰林学士陶安补他的缺儿吧!”
“陛下,这样升擢是否太快了些?”李善长疑问道,由翰林学士提拔为江西参政,确实显得急了些。
“是快了些,不过陶安追随朕的时间也不短了,他的才干总不在汪广洋之下吧!依朕看,就这样定了吧。”汪广洋早年师从元朝著名的烈臣余阙,淹通经史,善篆隶,工歌诗,文才还是有的。
陶安本人对于皇帝的这一任命也觉得突兀,赶紧入宫来辞谢,朱元璋便对他说道:“朕渡江之初,陶卿与尊师李氏首率父老见于军门,为朕敷陈王业,论当时之务,深合朕心!以后咱们朝夕相近,幕府军旅之事,朕委实受益良多;卿入翰林以后,朕也每每听闻到你的忠谠之论。如今汪广洋调为山东参政,而江西乃上游都会,可以代之者,宜莫如卿,你就辛苦一下为朕抚治江西吧!”
“臣以微陋,叨蒙甄录,俾居左右,已是陛下垂青。如今陛下又委臣以如此重任,恐付托不效,有负上恩。”
“呵呵”,朱元璋笑道:“射贯甲胄,决胜负于两阵之间,此武夫之事,非儒生所能;至若承流宣化,绥辑一方之众,此儒者之事,非武夫所能也。朕用人,就是要用其所能,不强其所不能,陶卿才宜膺是任,故以授卿,难道朕会为了私卿一人而不爱一方吗?”
皇帝既这样说了,陶安只有顿首受命。到这年九月,陶安病重,仍然手书“时务二十事”上奏朝廷诺阿冯莱,终于不幸亡故,年五十九。

几天后,朱元璋又将刘基召来。前一天朱皇帝驾幸奉天门,期间他还乘兴与刘基讨论起了一些用兵之道。朱元璋认为“有精兵不如有良将”,刘基表示赞同。
元国子祭酒、孔子后人孔克坚、孔希学父子要来应天朝见,朱元璋先就此事对刘基高兴地说道:“这孔圣人的后人要来应天,足见天命已在我矣!”
其实还是北伐军的功劳最大,山东一占,孔家后人就乖了。但刘基明白,此举于初立的大明王朝而言,可谓是一件具有重大象征意义的事件,它表明朱皇帝的正统地位已经被读书人基本认同和接受了。他赶紧捧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中华文脉又得延续!”
接着,朱元璋便言归正传:“前日,不少臣工都向朕说及,‘君天下者宜居中土’,刘爱卿,你以为呢?”六朝的短命经验始终是投在朱元璋心里的一道阴影,所以早早摆脱应天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刘基踌躇了片刻,道:“回陛下,依臣观之李小龙与我,应天实不宜为都,起码不宜独以此为都,以前代的经验,应天亦做南都!不过,如今中原的形势还须仔细察看过,定都之事毕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是了,还是刘爱卿谨慎”,朱元璋道:“上次他们都说汴梁是北宋的故都,明王也曾经定鼎于此,便都劝朕定都于此。可是目下中原情况究竟怎样,倒没一个说得清的!”
“陛下,愚臣倒敢断言,汴梁目下尚不宜为都!中原涂炭日久,所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汴梁也是屡遭兵燹。破坏必巨!待战乱平定之日,一面休养生息,一面陛下可移民充实中原,那时再定大计不迟!”刘基慷慨陈辞道。
“好!不过朕也担心,汴梁四周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怎么了得?”北宋的教训显然是沉痛的。
“陛下所虑甚是,汴梁四面地势开阔,除了黄河外基本无险可守,想当年,宋太祖就很想迁都洛阳,然后进一步迁往关中……”
“是吗?还有这等事,朕倒没听他们说起。不过汴梁地近南北大运河,有黄河运输的便利,它繁盛起来也非偶然哪!那迁都之议后来如何?”
“太宗当时任职开封府尹,他带头反对,此议不得不胎死腹中,太祖只得无奈地感叹说:‘百年之后,子孙必将因此而受祸’,后果不幸言中”,说着,刘基面有愁色起来,遂强调道:“陛下,这立都之事可是千秋万代的大事,不能不立足长远、通盘考虑啊!”
朱元璋明白,这赵光义大概有夺嫡之心,他在开封已经根基牢固,当然不想前功尽弃。赵匡胤给兄弟面子,他朱元璋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于是他道:“爱卿所虑极是!这样吧,朕过些天亲到中原走一遭,一来就北伐之事会一会前线将士,二来就是实际考虑一下汴梁的情况!如果汴梁真的差强人意,咱们也可以效法一下隋炀帝嘛!他虽则是个亡国之君,也倒是个不甘平庸之辈……”
隋炀帝选定同样无险可守的洛阳为东都,但他却在洛阳四面大力开挖人工沟渠,以强化洛阳一带的防守。
“汴梁一幸,足以聚中原之心!”刘基听罢,精神为之一振,他又继续说道:“陛下,以愚臣所见白薇秀,汴梁可暂定为北京,以定中原人心!无论将来是否适宜,不如先过了眼前这关!”中原是天下的根本所在,大明必须表现出重视它的积极态度。
“好,朕会认真考虑的。朕此一去,就由你和善长留守京师”,说着朱元璋站起了身,他抬头看着大殿的顶部长叹道:“历代为定都之事金锋团队,恐怕都不及我国朝如此费踌躇吧,而这,可能才是开始!”
其实,此时的朱元璋心里已经暗暗有了以自己的家乡为都的念头。

邓愈已经与徐、常主力胜利会师,这一天圣旨下到徐达这里,他赶紧向正率军西进的冯胜转达了皇帝的敕谕。
皇帝特意对冯胜叮嘱道:如果你部攻克了潼关,就暂时不要再向西进攻了;今我大军方有事北方,宜选将留兵守关,以阻遏其援兵;你且率师回汴梁,朕将亲自前往那里同你们商议下一步进军的问题。
“上位是怕冯老二立功心切啊!”常遇春笑道。
“拔潼关而守之,据其户槛”,这本来就是朱元璋北伐方略的重要步骤之一。如今听闻到皇帝大驾要来,北伐将士都兴奋坏了,他们以更昂扬的劲头来迎接天子的临幸。
就在朱皇帝大驾行进汴梁的途中,冯胜部向潼关进兵。本来李思齐、张思道二人准备驻兵潼关以抗拒明军,但是由于二人互相不够信任以至于战心不固,结果他们弃关而逃,明军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这处险要之地。冯胜遂率军入关,接着又派兵西至华州,元守将皆望风奔深海喂食者溃。
五月,徐达自洛阳进至陕州,冯胜向他请求增兵以守卫潼关,徐达立即抽调了康茂才部入据潼关。
五月下旬,朱皇帝的大驾一路由水道来至汴梁,沿途都是为北伐军输送后勤补给的船只,所以并不需要特别的护卫,否则那样还容易引人注目幻塔索斯。
“朕此行只用了不过十几天,可是徐天德他们为打通此路却花去了半年多的时间,牺牲掉了上万将士的性命,来之不易啊!”在将要到达汴梁下船时,朱皇帝感叹道。
见皇帝如此体恤将士,同行的侍臣回道:“陛下,光复我华夏实为千秋之盛事,必定传诵千古,我牺牲将士泉下有知,亦当含笑了!”
接着,皇帝就宣布改汴梁路为开封府;之后,又下诏置中书分省于汴梁,这主省事的自然非时任中书省参政的杨宪莫属。何文辉这一次被从福建召回,又一路跟随皇帝来到了河南,这时作为心腹的文辉便被任命为了河南指挥使(一省的最高军事长官),负责留守河南。
听说皇上来了,常遇春、冯胜先行赶到行在谒见。一见到朱元璋,常遇春赶紧下跪道:“又是大半年没见到陛下了,俺老常可真想得慌呢!”
朱元璋一把将二人扶起:“朕何尝不是!只是如今咱新朝初立,大伙都得各忙各的!待来日有马放南山之日,朕再与大伙一块逍遥吧!”
“陛下是天子,是一国之主,哪能因为俺老常一个人,就弃了家国!您老人家可是操心的命啊!”朱元璋比常遇春长两岁藏灵菇。
“陛下,您能来河南一趟,大伙这心里就安慰多了,也踏实多了……”冯胜附和道。
朱元璋一笑道:“你们可都是咱大明的开国元勋啊!你们率军北伐,还没一年就平齐鲁九十九顶毡房,下河洛,可是够辛苦的!”
“这都是陛下的威德所致,臣等遵奉着您的成算,得效驱驰,这真是臣等的幸运啊!”常遇春表态道。
“遇春,这话是幕士们教你说的吧!”朱元璋一听就听出了微妙处。
“陛下英明开国功贼,俺老常心里有那个意思,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好,就只好请教这些先生了!呵呵,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你如此有心,朕还得好好奖励你呢!”
大家都明显感到已经有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双方面前,这可能就是越发明确的君臣关系,越发森严的等级关系。出于关心,朱元璋和他们在一起呆了几天,彼此讲了一些新鲜事,皇帝又就北伐事宜交代了几句,然后常、冯二人便回到了前线。
“遇春、宗异,如今正是大举用兵之时,你我君臣不能长聚!你们如今就辛苦些,待天下平定之日,朕在应天捧樽以待!”临行前,朱元璋特意送别道,不过这确是他此生所见常遇春的最后一面了。
“陛下放心,您指到哪里,臣老常就打到哪里,绝无二话!”
朱元璋眼角有些湿润了:“好,你我君臣同心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六月,一俟打理好手上的事务,徐达从陕州也匆匆赶来朝见皇上,朱元璋自然也先是一番亲切的慰劳。
“天德,你率师征讨,勤劳于外,古人所谓‘忠尔忘身,国尔忘家’,这正是你如今的写照啊!”徐达是主持北方战局的人物,朱元璋不能不特别表示一下。
“陛下,您太客气了上海歌城!”徐达只得道。
“如今朕听说河朔之民,日夜盼望着我王师到来,天德,你宜与诸将乘时进耳尖放血取,以满足百姓这种热切的愿望啊!”
“陛下放心!”
“好”,朱元璋直入主题道:“朕观天道人事,元都可不战而克,大丈夫建功立业,各有其时,揆时之会,罗小虎不失事机,正在尔等,多加勉励吧!”
就在这时,邓愈等人也偏巧赶到了,徐达推谢一番就退了出去,他知道皇帝肯定会向他们询问一些关于自己这位大将军的话题,这个嫌总是要避的。皇帝先与大伙聊叙旧情,之后他便指示邓愈仍旧回武昌主持湖广大局,等到诸事都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把徐大将军叫了过去。
“天德,屋子里面很闷,咱们到外面走走吧!”说着,二人就一口气来到了正值夏汛的黄河岸边。
两个人带领着数名侍卫立于一处高坡上向四处眺望,黄艺明时已近黄昏,清爽的夏风吹来,朱元璋的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只听他吟诵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许久,朱元璋突然想到了往事:“天德,还记得十二年前吗?我们刚得应天的时候。”
“陛下是指那次游览应天的城郭?”
“对啊,那时候朕曾对你感叹说,‘金陵险固,古所谓长江天堑,真乃一形胜之地也。况兼此地仓廪实、人民足,咱今天既得了此地,若再加诸位的同心协力,将来有何功不成?天德兄,你意如何’,呵呵。”
朱元璋以前的确常称徐达为兄,不过那是为了表示亲密,如今徐达自然要识趣些:“臣惭愧!臣记得当时回答陛下说,‘成功立业非偶然,今得此地,大概也是天授明公了!’”
“正是如此,看来你天德兄的记性一点不比朕差,呵呵”,朱元璋微笑道:“如今我们果然就要大功告成了!”
今天听皇帝还这样称呼自己,徐达一阵惶恐,不得不回道:“陛下与臣早已君臣有分,望陛下待臣以臣道!陛下待臣厚意,臣自当永生铭记!”
“哈哈,你徐天德功大嘛,又是朕多年的手足,朕老做这个孤家寡人,滋味也不好受……”朱元璋眼见徐达那份紧张,只好道:“好,朕就依了你!”
徐达明白,一时高兴的皇帝可能会很给自己面子,可如果自己不当面表示歉抑,那么事后难保皇帝不会有什么想法,所以自己还当慎之又慎绚烂英豪,以免得意忘形。这既是徐达的个性使然,也是他长期探求君臣之道的结果。
两个人又细细观览了一阵浑浊的奔腾的黄河朱五六,说了一番古来修治黄河的话,表示了一下对于未来黄河前景的忧虑,之后朱元璋便直入正题道:“天德,如今元都已成为咱们的下步目标,你看具体该如何取之?”
皇帝已经多次强调了元都可不战而克,于是徐达不假思索道:“臣自平齐鲁,下河洛,王保保逡巡太原,徒为观望,今潼关又为我有,张思道、李思齐失势西窜,元之声援已绝……臣等乘势捣其孤城,必然克之。”其实,此时王保保的处境比他们想象得要糟些。
这时天色尚明,朱皇帝遂命侍卫们在地上拜出了一副大地图,然后他将众人打发到了一边,便比划着地图对徐大将军道:“天德,你所言甚是阿美泰克,不过北土平旷,利于骑战,我们不能不有所准备,最好先选一副将为先锋,你再亲率大军水陆并发作为后援……还有,从山东缴获的粮食可以直接北运,一旦咱们直捣元都,他们外援不及天神禁条,内自惊溃,这样就可以不战而下了。”
“陛下英明!”
拿下元大都看来是无异议了,不过徐达这时又提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臣考虑着进师之日,元帝将会北逃,这样就会给咱们留下后患,那么咱们是否应该派兵追击他们呢?望陛下明示。”
这个问题朱元璋也已经充分考虑过了,虽然此时赶尽杀绝对于大明还是相对有利得多,但他看到了“天命”,所以才对徐达缓缓道:“元起朔方,世祖(忽必烈)始有中夏,乘气运之,盛理自当兴,彼气运既去,理固当衰,其成其败,俱系于天。如今我们若纵其北归,天命厌绝,彼自澌尽,不必穷兵追之。但其出寨之后,我们可以固守疆圉,防其侵扰……”
朱皇帝体现出了自己作为胜利者的宽容,这其实也是出于长远考虑,他始终不想与蒙元结下深仇大恨。
不过徐达还有点不同意见:“陛下,如果咱们将元帝父子控制在手里,那么对于收服未归附地区……”
徐达还没有说完,朱元璋便打断了他:“天德,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草原大漠我们怎能轻易收服?元帝父子纵在我手,然其实力尚在,蒙元绝难轻易驯服,必定还要另立新主,到时仍是咱们强劲的敌国!如果我们放他们一马,也希望他们能就此认命吧……”其实朱元璋也明白刘维尔定理,能不能捉到元帝父子,也是个极大的疑问。
徐达还有想法:“元帝父子若在我手,草原群龙无首,大有可能分立山头,到时岂不利于我将其各各击破姚金铃?再为长远计,或可以夷制夷,或可分而治之……”
“呵呵”,朱元璋听完一笑道:“天德想得比朕长远哪!”
徐达不禁有些惶恐:“臣鼠目寸光,岂能及陛下圣明烛照!”
朱元璋于是抚着徐达的肩膀道:“天德,你还是没能体会到朕的深意啊!‘天命’二字,明白吗?”自从正月初四的那一幕以来,朱元璋竟有些越发深信自己乃天命之所钟。
话既到这里雷米普利片,徐达难免有些怀疑皇帝的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但见皇帝如此固执己见,也只能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