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晨

陕西新闻联播【诗书画家】︱吴继善:《乌拉本德,当我走近你》-诗书画家

【诗书画家】︱吴继善:《乌拉本德,当我走近你》-诗书画家

《诗书画家》优秀作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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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本德,当我走近你》

作者:吴继善
几次到黑龙江省宝清县境的长林岛,朋友都动员我到乌拉本德去看看,说不到乌拉本德,就等于没到长林岛。怪哉!乌拉本德不过是长林岛原始湿地中的一个居民点,怎被看得如此的重要?带着疑惑,六月的一天,我也在好友振海的陪同下,沿着新修的一条马路,颠颠簸簸来到了这里。
从地图上看黄泉福,乌拉本德位于挠力河与七星河交汇的三角地带,也许是河水冲积的缘故吧,远远望去,就像是神笔马良画出的仙岛。说起它的名字,还有一个传奇的故事呢。
很久很久以前,有位满族猎人骑着马,搭着弓,在水草连天的荒原上游猎。这天,就在他走过长满树木的荒岛,继续前行,一片水汽飘荡而来库彼修,水汽的前方,浮现出一座美丽的城镇,街上行人隐约可见。他于是策马狂奔了过去。谁知一会儿城镇消失,一条弯弯的小河挡住了去路。河里的鱼很厚,随手可得,尽是肥大的红肚鲫鱼。成群的天鹅嬉戏湖中,如诗如画。林子的旁边,机敏的狍子瞪大眼睛,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猎人高兴地喊了一声:“乌拉本德!”从此在这儿安下了家腾飞教育。
乌拉本德为一句满语,翻译成汉语,“水中的高岗”。但长林岛人却将其解释为“美好的地方”。是翻译有误,还是有意言之?我不得而知了。
小村子不大,有六十户人家、三百来口人,统领这一方水土的是一位名叫杨厚群的青年。小伙子戴一副茶色近视镜周峰国,蓄一八字小黑胡,说话时忽而伸出一个手指,忽而把手一摆,表现出一种领导风度,大伙儿都叫他“杨市长”君臣斗,显然过于夸张。
在“市长”的陪同下,我们游览了一下“市区”。沿坡形的村路北上,可见一栋栋金黄色、灰黑色草顶土坯房比肩接踵、高矮参差地列成一溜溜长队,长队中间,挤满圆锥形的、五角立体形的草垛,垦荒初期北大荒人的生活景象活脱脱地展现在我的眼前。草垛空里,一群戴大盖帽的小儿郎正挥着柳条,同另一伙穿仿军服的孩子们进行“巷战”尼古丁贴片,喊杀声此起彼伏。此情景让我想起当年渤海②靺鞨人与契丹入侵者的战争,也许那时靺鞨人的寨栅,就如这等的村落一般吴俊全,只不过缺少了厚实的围墙。
男女老少见有人来,纷纷钻出每一间土屋,齐齐地站在自己的房头或者路口,张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像是在观外星人降临。我羞涩了,因为我既不是外星来人,也不是政府官员,岂能让人“夹道欢迎”?赶忙低头整整衣冠,装出一副路人的样子,大步流星,在他们面前匆匆走过。当年陶渊明贸闯桃花源,也会遇此情景吧?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市区”的南头,悬挂着一口古香古色的大铁钟华兴教育,我纳闷了,这么大个物件,头一次在农场看到,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呢?不用说,那是“大帮轰”的见证,原先人们就是踏着这“当当”的钟声上班、开会,参加集体活动的。大钟的旁边,有一孤零零的凉亭,铁皮的亭盖,显示了它出身的贫寒。凉亭周围建有花坛,那是精神文明建设的需要。但把这些东西布置在乌拉本德,怎么看都不那么协调。
“你没赶上捕鱼的季节,要是那个时候来,这里的鱼市颇为壮观。”杨厚群见我兴趣索然,随即提起了另外的话头。据他讲,每到夏季,夜里十点,就有十来只载有七星河鲤、挠力河鲫、宝清河鲶鱼的小船像浮叶一般,从几条水路分头向这里进发,到第二天早上五六点钟,就咿呀咿呀云集到了乌拉本德以东的一座桥下。此时,来自岛外的二三十个鱼贩子也骑摩托车赶来。顿时,桥上喊买,桥下喊卖,讨价还价十分热闹。鱼多时,买鱼者故意拿把,压低价格;鱼少时,卖鱼者则牛气十足,低价不卖。这种场面一直持续两个小时,待悉数成交后方鸟雀般散去。
我遗憾不已地收回视线,走出“市区”,向着莽莽荒原眺望。啊,那水,那草,那树木,那鸟群,那蓝天,那云朵,多么富有诗意的画面!陪同的振海介绍说,其实在乌拉本德,最值得一看的是地河、板庙、炮台、九号、大破船、九道十八弯这些地方。特别是九号,地河同挠力河在这里汇合,半边清水半边浑水,像两条蛟龙在一起并行,很是奇特。这里还是大雁、白天鹅、丹顶鹤等的栖息地,可以观赏到野生动物上百种。我愕然了:如此保持完整的湿地生态系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种质基因库和水汽调节器,岂能在里开荒建点、扩大耕地?这样一想,我就觉得建这个乌拉本德“市”实在是荒唐了,就连鱼市都应该取消,柴鸥完全变成一个生态自然保护区,顶多发展点旅游业,有限度地在这片湿地的边上划划船、看看景、观观鸟、照照相。
我的建议,得到“杨市长”的赞赏。他说他早有一个设想,那就是在乌拉本德建一个“北大荒公园”,纯自然的茹绮铃,原生态的,湿地型的正华影城,让人有一个考察野性北大荒的好去处。面积嘛,起码二十万亩数字广大。
好主意!我对杨厚群刮目相看了。不过,居民点还是要迁的,宁可消灭这个“市”,也要保住这片“湿”,我挥舞着手臂坚定地说。
曾经去过呼伦贝尔的“金帐汗”,多么肥美的天然牧场啊,完全可以营造“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现实图景,然而当地政府和蒙古族牧民却将那里保护起来,不准放牧,更不准盖房,只作为一个旅游景点来建设。布局上参照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当年的行帐,搭几座可供餐饮休息的大小蒙古包、鄂伦春撮罗子,设一个训马套马场和一个蒙古族博克表演场,布置些仿古的艺术设施敖包、勒勒车、米日杆车……就再无杂沓建筑了。至于牧草,他们也不浪费丛林肉搏攻略,而是用机械定期采收,然后拉到指定的牧场去喂牲口。
乌拉本德可不可参照这样的模式?我问杨厚群,也问县里有关领导。在事后草拟的一份材料中,我提出了具体的建议,递交了上去,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后来我听说杨厚群被调走了,他的“北大荒公园”构想也成了泡影。可我呢京果海狗丸,对乌拉本德仍继续畅想着,陕西新闻联播相信有一天,当三江平原的原始湿地大片消失,人们会克服自己的愚昧和短视,重新来认识乌拉本德,并投巨资去进行生态系统的整体建设和旅游资源的科学开发。
注释:①这里所说的“渤海”,指的是唐朝时期的渤海国,为黑水靺鞨人所建,位于中国东北三省的东部及乌苏里江以东、朝鲜西北部一带。
作者简介:吴继善,1950年生,籍贯辽宁,满族。原《农垦日报》副总编,高级编辑苗纤淑。自1997年起先后当选北大荒作协副主席、黑龙江省企业报协会秘书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少数民族专业创作委员会副会长。以散文、报告文学写作见长,有20多篇(部)文学作品在省和全国性评奖中获奖。出版论著《心态新闻学》,报告文学集《通天时刻》、《另一道山梁爬上来》,长篇报告文学《新夸父传奇》,长篇纪实文学《高地梧桐》,系列散文《神奇土地的文化记忆》,与人合作主编综合性专著《北大荒少数民族》、散文集《北大荒少数民族博采录》、通讯集《走笔北大荒》。两次填补研究领域空白,两次获得省社科研究成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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