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晨

雷晓晨自闭症人士的共情-爱创ALP工作室

雷晓晨自闭症人士的共情-爱创ALP工作室

雷晓晨 自闭症人士在共情回路的几乎所有环节都显出了活跃不足的迹象。
要自闭症人士阅读几个小故事,然后判断角色的意图、动机和心理状态,或者要他们阅读一段话语,然后判断说话人的意图,他们的背内侧前额叶皮层(DMPFC)就会出现活跃不足的情况。
让他们观看照片里某人的眼睛,然后推测这个人的想法或是感受(也就是解读眼睛周围的面部表情),他们会觉得非常困难,他们的岛盖部(FO)、杏仁核和前脑岛也会活跃不足。
在这些自闭者脑中,负责解读凝视的区域也异于常人,比如后颞上沟(pSTS)。当观看模拟动态的动画时(比如模拟一个人行走的运动的点),他们的pSTS区域会做出与常人不同的反应。在解读面部和情绪时,他们的杏仁核活动同样显得反常。20825要他们模仿别人在处于某种情绪时的面部表情,他们的FO/IFG区域(镜像神经元系统的一部分)也表现得很不活跃。
对自闭症人士的读心能力或共情能力的早期研究中,许多都有赖于文字测试(比如分析几个故事、几段刻薄的评语,或者给几种情绪贴上标签)。为了排除语言的影响,研究者另外使用了一项巧妙的任务,称为“社会归因测试”,它要求被试在电脑屏幕上观看一段几何图形运动的视频。大多数被试都会自发地对这些几何图形做拟人化处理,而患了自闭症和阿斯伯格综合征的被试就不太会自发地从这些图形的运动中看出意图、想法和感受了。当自闭症患者在磁共振扫描仪中完成这项任务时,他们的DMPFC和右侧颞顶联合区(RTP])/pSTS同样出现了活跃不足的现象。
除了难以理解别人之外,自闭症人士还很难理解自己的内心,这种困难称为“述情障碍”,翻译成白话就是“无法用语言表达情绪”。让自闭症患者观看充满情绪的照片,然后叫他们给自己的感受打分,在这样的情绪反省状态中,他们的共情回路有好几个部分都显得活跃不足:比如dMPC、后扣带皮层和颞极(temporalpole)。而这块活跃不足的DMPFC也正是使自闭症患者在解读他人心灵时遇到困难的那个区域。
总之,当自闭症人士的脑在完成共情任务时,参与解读别人心灵和参与共情的神经系统都一样出现了活跃不足的现象。在自闭症人士身上,DMPFC和VMPFC在静止时的活动(也就是它们的基础活动)都异于常人。(自闭症的镜像神经元假说还是一个富有争议的领域,因为不是每个自闭症病例都能找到镜像神经元系统功能失常的迹象。)(在自闭症患者脑中,VMPFC区域的多巴胺和血清素结合也有所减弱,葡萄糖代谢和局部脑血流量同样如此。)自闭症人士在想到自己时会出现异常的神经活动。当他们思索的信息和自己有关时,VMPFO的反应最大。在自闭症人士脑中,VMPFC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区分自我和他人。那些社交能力最差的人,他们的VMPFC的反应也最为非典型。一般人想到自己时,他们的VMPFC一般会与参与感官反应的脑区(比如对触觉反应)之间产生密切联系。然而在自闭症人士身上,MPFC和那些底层感觉区域之间的联系就极稀薄了。
一般人看到其他人遭受痛苦的照片(比如手刺进了一根针)时,他们的感觉运动皮层会向手掌发送收缩的信号,仿佛他们也感到了照片中人的疼痛似的。但在自闭症人士身上,这个对别人疼痛的感觉运动反应就微弱得多了。总之在自闭症人士身上,不仅低层次的具身过程影响到了共情,高层次的自我反省过程也受损了。
中扣带皮层(MCC)MCC一般会在人感到疼痛时激活,但它也会在大脑处理和自我有关的信息时激活。自闭症人士的MCC会在他们玩一种游戏时出现异常活动,这种游戏要求玩家决定把多少钱财托付给另一个人,然后等着观察对方是归还钱财还是据为己有。一般来说,MCC在这类协作性的社会互动中是非常活跃的,尤其当一个人在盘算要托付多少钱财给另一个人的时候。然而自自闭症人士却并非如此,当他们思考下步的行动时,他们的MCC并不活跃,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很难想象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共情丧失即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当成一件物品对待。
巴尔的摩的儿童精神病学家利奥·坎纳对他诊所中一个男孩的描述:“当你伸只手给他,使他不能忽视,他会稍微玩玩你的手,就好像那是一个独立的物体似的……如果说他和别人有任何交往,他也是把这些人,应该说是这些人的身体部分,当作物品对待……他好像分不清人和东西的区别,就算分得清也毫不关心。”
许多自闭症孩子会把别人当作物品,幸而这很少造成重大伤害。他们也许会不理睬你,或好像没看到你,但他们也绝不打算害你。只是偶尔,如果你妨碍了他们的欲望,你当然可能成为受害者。
比如迈克尔·布拉斯兰对自己的自闭症儿子乔的描写:“当他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东西时,我就得假设自己是大自然的一部万能自动售货机,仿佛我的身上有一个按钮,只要反复按就会吐出任何东西、满足任何欲望。”给人当作不过是一部自动售货机,那是什么感觉?从某一方面讲,其实所有的父母都有过这样的体验:孩子对自己的态度,就好像自己会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好像做父母的就没有自己的感受自己的需要似的。但大多数孩子毕竟和自闭症患儿不同,他们最终还是会觉察到父母累了、烦了或者要休息了。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止胡闹。有的孩子更是对父母的感受特别敏锐。而自闭症患儿的情况就令人伤感了,他们或许完全体会不到别人也有感受,所以才会一心追逐自身的欲望,完全置他人于不顾。
一天,布拉斯兰和乔在当地一座购物中心乘电梯,有一位母亲也推着一部推车走了进来,推车里面躺着一个婴儿。婴儿哭了起来,乔的反应使所有人震惊——他打了婴儿一拳,让她闭嘴。迈克尔在书中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面对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个爱自己的孩子胜过世间一切的女人,你该怎么解释你儿子刚才造成的痛苦不是出于歹意的恶劣行为,而只是因为这个10岁的男孩根本不知道别人挨了一拳也会感到痛苦、感到不快?
乔对待其他人、包括对这个小婴儿的态度,都如同对待一件物品。要是一台录像机太吵,你可以按一个键调低音量。那么一个婴儿要是太吵,你也不妨打她一下,看看她会不会安静一些。布拉斯兰还写了乔向他的姐姐投掷一块玩具砖的事,这时的他同样意识不到姐姐也会被砸疼。乔并不是精神病态者。他对其他人的感受缺乏认识,这说明了他并不是有意伤害别人。而精神病态者是知道自己在伤害别人的,因为他们共情的认知(即识别)部分(很大程度上)是完好的,只是“情感”部分(对他人感受的情绪反应)出了问题。而患有典型自闭症(以至影响生活)的人却把共情的这两个部分都丢了上面这些故事展现了不同人到达同一终点的几种方式,只要到了这个终点,他们就会把别人当作物品。